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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手写玄幻---<<龙行天下>>系列之 第八章 卿卿

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第八章 卿卿


黄昏,天边的云霞似锦缎一般裹着夕阳,华丽的谢幕总是令人赞叹和遗憾,群山皆黛,郁郁葱葱地舒展着蕴积千年的景致。悬崖上站着一个女子和一个少年,还有,一只狗。那女子一身层层叠叠白色的衣裙,金色的裙裾在随风懒散地飘着,她蒙着面纱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神情,只有绝美的眸子里闪着一些冷漠,面纱是白色的,边角是金色的,和晶莹透亮的眼睛一起在太阳的余晖里闪烁着。或许,那眼神里还有一些失神。那少年大概十四、五岁,抱着一只憨皮狗,那条狗不动不动,但是眼神却很奇怪,似乎充满了兴奋,希望和等待。少年一边抚弄着狗一边奇怪地看着她:“这位姐姐,你我素不相识,无缘无故干嘛尾随我到这里来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她突然轻叹道:“我只知道我该杀了你。”

“杀我?”那少年似乎有点意外。随即憨厚地笑着,露出洁白的牙齿: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你叫龙潜。”她回答地懒懒的,好象不是在谈论杀人这样血腥的事情,倒似乎是在谈论街上绣花娘可有可无的手帕。

被叫做龙潜的少年显然不明白,却又不以为然:“这位姐姐,莫非要杀掉所有叫龙潜的人麽?”那女子的语气没有一丝改变:“不,因为你在午时从正北方出现。好了,不要多问了。你准备好了吗?”

龙潜也并不害怕:“曾叔叔对我说,美丽的女孩子往往是杀人的高手。好吧,你可以杀我,不过能不能让我看看杀我的人什么样子?”说罢却没有看着那女子,反而低头继续逗弄狗。

“我无心杀你,但是我必须这麽做。你年纪这麽小,自然不是什么登徒子,也许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样子。” 那女子语气平淡,随手摘下了面纱。

龙潜此刻正准备慢吞吞地抬头,突然狗一跃跳了下来,拱到那女子脚下蹭来蹭去。龙潜看见狗这样的举动显然大惊,迅速抬起头,当两个人眼睛相对那一刹那,他脱口而出:“卿卿。”口气显然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镇静,声音里充满极度的惊讶。

谁知道那女子听到更是意外,后退一步,手上的面纱竟随手掉在地上。先前平静的眸子里充满了狐疑和激动,声音有些颤抖:“你是谁?”

“我是谁?是呀,我是谁?这些天,别人一直问我这个问题,而我自己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。”龙潜喃喃地说着,一边疑惑地问道:“姐姐真的叫做卿卿吗?”

“不,我不叫卿卿,卿卿早已死了。”那女子的声音里仍旧充满了激动和愤怒。

“蛟儿,过来。”龙潜喊着一直在那女子脚下蹭的狗。

“蛟儿!你叫这只狗做蛟儿?”那女子更激动了,上前抓住龙潜的手焦急地问着。龙潜走过去把狗抱住,蹲在地上,扭过头灿烂笑道:“姐姐何不坐下说话。”那女子果真坐下来。

龙潜这次坐下,咧嘴笑笑:“看来姐姐是不忙于杀我了。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叫你卿卿,其实我也很奇怪,我看你好象更奇怪。”那女子不语。龙潜就继续说道:“姐姐,如果你真的是卿卿,你可知道李贺是谁?”

“你说什么?”那女子大惊,端详了龙潜片刻:“不,你当然不是他。”突然自嘲地笑笑:“卿卿忍相问,镜中双泪姿。想不到,真的还会有人问我李贺是谁。可是我不相信你。”

龙潜也不多话,掏出一件东西:“姐姐,你可认识这个?”那女子定睛一看,赫然是一块玉佩。良久地注视后,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,她显然相信了龙潜,从衣领里掏出一块玉佩:“我这块多翡,叫做长吉。你那块多翠,叫做卿卿。”

“你先说。”两人同时冲口而出,说毕,相视,眼里都充满了疑惑,更多的,是震惊。

龙潜说道:“看来姐姐果然是卿卿。关于这件事情我实在知道的不多,因为我自己对于自己的来历也充满了疑惑。我不是李贺,当然不是。我怎么可能是千年之前的才华横溢的他。但是我又是李贺,因为他留了太多的记忆给我。”说罢,他顿了顿:“也许我该这麽说。我的曾叔叔告诉我李贺留了这块玉佩给我,让我将来遇到卿卿的时候交给她,告诉她’长吉不曾负心’。”

龙潜显然对自己说的话不甚明了,说完了,笑着,天真地看着卿卿。谁知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,卿卿早已泪流满面。泪水随着光洁的脸庞流下来,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委屈和感动的眼泪。随手抱起一直在一旁蹭来蹭去的狗,她终于失声痛哭起来。

黄昏里,最后一丝太阳的余晖已经渐渐沉寂,昏暗的天际,空旷的山谷里只能听到一个白衣女子千年的啜泣。山连晓雾,夜,也被打动了。

有所思

去年陌上歌离曲,今日君书远游蜀。
帘外花开二月风,台前泪滴千行竹。
琴心与妾肠,此夜断还续。
想君白马悬雕弓,世间何处无春风?
君心未肯镇如石,妾颜不久如花红。
夜残高碧横长河,河上无梁空白波。
西风未起悲龙梭,年年织素攒双蛾。
江山迢递无休绝,泪眼看灯乍明灭。
自从孤馆深锁窗,桂花几度圆还缺。
鸦鸦向晓鸣森木,风过池塘响丛玉。
白日萧条梦不成,桥南更问仙人卜。

良久,良久,卿卿才悠悠地说道:“也许再久再久的期待都终于有结束的时候吧。两千年前的我是个狐仙。为了他舍弃了生命,为了彻底洗去不能得偿的记忆,我向孟婆讨了两碗汤。终于轮回成人,只想嫁给他,又只能错过他。我再次踏上奈何桥的时候,孟婆曾经问我’ 这回,你果然这麽快就回来了,上次你多喝了我一碗汤,如今就不喝了吧。’我默然点头。于是转世的我从来不曾片刻忘记过’卿卿忍相问’的记忆。从那以后,又是一千多年了。”

虽然并不十分明白,龙潜仍旧认真地听着,眼里有着真诚和感动,他并不奇怪听到这样光怪陆离的话,他自己的来历,已经太光怪陆离了!

“休迅飞凫,飘忽若神,陵波微步,罗袜生尘。长吉说的对,洛神赋里的宓妃就算美丽绝尘,一样不能摆脱命运的捉弄。我们,又从何能够?”记忆,终于把卿卿拖入千年不绝的回忆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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